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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狐朋 蚩烏藍楹山離紫霧林有段距離, 位於九黎與繁蕪的交界處,大約是唯一一處無毒藍楹的地方。地勢起伏綿連,較為低矮並不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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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狐朋  蚩烏藍楹山離紫霧林有段距離, 位於九黎與繁蕪的交界處,大約是唯一一處無毒藍楹的地方。地勢起伏綿連,較為低矮並不鋒利。

一路上阿莎蹦蹦跳跳的來回擺弄藍楹花,萬岐牽著覃桉倒是頻頻招來許多目光。

蚩烏與別處不同, 比起九黎, 這裏的人神色較為和藹, 在見到萬岐時皆是一副眉眼微垂的模樣。

起初覃桉還覺得怪異, 為何聖女就在眼前,但周圍之人卻好似只當她是個孩童, 直到萬岐告訴她阿莎平日不以真面示人,只有在這般節日跟前,才會真正露面。

覃桉頷首,心中倒也發覺,畢竟先前觸碰阿莎時, 便知阿莎的實力遠不止表面上所見的那般。

幾人沒去祭祀場查看布置, 倒是先去了青石街采買東西。

往年的花山節,藍楹山歡天鑼鼓, 萬岐都會待在紫霧林,見見陽光, 喝茶看書在外頭坐上一天一夜,再回蛇窟練蠱。

此次第一次參加花山節, 也需阿莎指點一二,這是其次, 最重要是, 覃桉的父親覃弋會前來。

一提到覃四爺覃弋, 萬岐就想到那條柳鞭,盡管再不喜, 也是覃桉的父親,這排場仍是要做足。

覃桉被阿莎拽著去了繡衣閣量尺寸定衣裳,萬岐在門口,撥動著手中的銅板。

這銅板還是在乾溪鎮留下的,那時兩人以為互不知身份,說是以身相許,竟被覃桉強塞兩個銅板打發了。

想到這,萬岐莫名勾起嘴角,指腹彈著銅板,起起落落。

“晨烏。”

萬岐回頭,就見江澈佩劍信步而來,身側還攜著白無雙。

江澈快步上前一把攬住萬岐的肩,低語:“千罌粟屍骨未歸,殷涸水域確實有跡象。 ”

萬岐眉毛一挑,“不必尋了,他自己會來的。這段日子休沐。”

江澈松開他,攬了把白無雙。

江澈知道二人有些芥蒂,此時倒先開了口。“此次花山節來了不少人,七日後天香齋我做東,你去不去。方時序在,還有巫山雲閣,長松雪莊派來的人,基本上你都熟識。”

白無雙抿著唇,過了會道:“多謝你的藥物和人手,我阿姐的病情得以控制。”

萬岐淡淡的嗯了聲,算是應下。

今年花山節確實人不少,往年都是大祭司一手操辦,倒是這次竟允許這麽多外鄉人前來觀賀。

白無雙搓了搓手,似是不好意思。“我父母這段日子身體不適,此次我代表白家出席。”

江澈替白無雙接話,幫他將話說完。“聽無雙說,覃家習俗定親要輪酒,這次我做東正好提前試試你的酒量,以免輪酒時鬧笑話。”

這話一出,萬岐若有所思。

覃家與白家雖然交好,但不至於連定親習俗都這麽清楚,他似是想到白無雙先前定親被拒,此時莫名生出笑意。

而且看江澈的表情,這次擺宴他必須去。

至於酒量,雖未喝過,但他應當不差的。

“我會去的。”

此時艷陽高照,三位青年有說有笑站在街上很是惹眼,路人頻頻回頭目光在他們之間流連。

人群中一白衣女子,擡頭朝那看去,一把將掛墜塞給身側沈卓華,款款朝三人走去。

“師姐?”

季雲初沒答他的話,白玉佩劍上的青翠玉穗來回搖晃。

此時覃桉從閣中走出,在看到四人言笑晏晏的談論時,覃桉又退了回去。

阿莎撞上覃桉的腿,不免揉揉鼻子。在見到季雲初八雙含笑眉眼,不禁啊了一聲,跟覃桉一同聽墻角。

江澈在見到季雲初,面上僵了一瞬,“季雲初?許久不見。”

季雲初生的一副溫柔模樣,眉眼含笑的略過他的目光,落在萬岐面上,停頓一息再之看向白無雙。

江澈咳了聲,“這是舊識。”

季雲初抿著唇,擡眼看向萬岐。舊時的面容與今日重疊,似是太久沒見,因此與印象中的氣質大相徑庭,她以為他會生的溫潤些。

“晨烏?”

這句晨烏聽的白無雙汗毛聳立,心中冷笑,方才還再道謝的臉降了個溫度。

他敘話幾句,就退出來轉身進了繡衣閣,給他們留足空間,看看狀況。

白無雙走過,就看見覃桉跟阿莎。

阿莎噓了一聲,拽著他朝後聽墻角。

萬岐頷首,掃過她的面容,“晨烏是我的佩劍,柳三足是我前名,如今我姓萬名岐,岐山的岐。”

季雲初撇向萬岐的腰間,發覺那竟無佩劍,心中還是失落三分,她來這就是想再與他過招,試劍,這才不辭辛苦來這所謂的萬山,當然跟他講句話是順道的事情。

江澈溫聲笑道:“你怎會來萬山,我收的是你大師兄沈千暮的傳音,雲閣離這尚遠,你師兄可知曉?”

“雲閣地脈不穩,便留師兄守著。”

她看向萬岐,似是想在他的面容上尋到蛛絲馬跡,瞧了一會,這才道:“柳三足,許久未見,不如我們尋個地坐下閑聊,幾年沒見你,我想我們之間有許多能聊的,你還記得這劍穗...…”

萬岐蹙眉:“七日後再敘吧,你身後那位倒是望眼欲穿,有很多話想說。”

季雲初沒聽過萬岐拿這個口氣同她說話,一時面色僵硬幾分。她回過頭,便對上沈卓華眼巴巴的雙眸,頓時握緊了劍鞘。

季雲初走了,沈卓華盯著她的劍穗,冷冷的瞧了眼萬岐,也跟著一同離去。

江澈拿胳膊肘捅他一下,“這是餘情未了。

不過,你現在代表萬山,這冷漠的臉色對外人會吃虧。他們來此都是來看你的,皆是舊相識,還是得留情面,他日好相見。”

萬岐挑起銅板,一把握住,“他們是來看我的劍,看我被柳門廢名過的如何。你喚我晨烏是習慣,他們喚我晨烏,喚的是他們心中的柳三足。”

言罷,萬岐開始轉頭尋覃桉,白無雙見人朝這走,側頭看了眼覃桉,過了會這才快步離去。

萬岐走進拽著覃桉左拍右拍,像是再拍灰。

覃桉當然將話都聽了去,萬岐來自楚河現如今也不是秘密,不過方才他說的話,倒是莫名發酸,怎麽聽都不對味。

此時阿莎不知去了何處,覃桉被他牽著,四處買了東西,大包小包的提著,多數是吃的,還有些布匹。覃桉說要將手鏈修一下,萬岐卻言不必修彼時他會再做一個。

二人出了青石街去往住處,半路萬岐一直在問著覃家定親的流程,覃桉實際也不清楚,隨口答了幾句。

她咬著手裏的糖畫,佯裝無意說:“我那個桃木劍穗好看嗎?”

萬岐被別的東西吸引去,停下腳步感知四周,嘴中脫口而出。

“沒事,我回頭給你制一個。”

覃桉扯了扯嘴角,這就是不好看的意思,“你的手可真巧,怎麽什麽都會做。”

萬岐含笑,格外認真的求誇獎:“實際上,我不僅會做劍穗,還會做其他東西,手鏈,簪子發飾一類也會。”

覃桉心裏嘖了一聲,隨之仰起頭,眨巴著眼,甜聲笑道: “哇,那你可真厲害。桃木帶紅穗,白劍帶玉穗,萬岐帶綠穗。”

萬岐一聽,直接揪住她的後領,“我沒送過她劍穗,跟她更沒什麽關系。”

覃桉邊走邊看他,嘴中念念有詞,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們沒什麽關系,但是晨烏,我們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聊,你看這劍穗...”

萬岐聽到這話,莫名被氣的心癢,若不是在外面,他就直接把人扛起來,丟到屋裏,讓她知道他們之間不僅可以聊這個還可以聊那個。

萬岐正欲解釋,忽的聽到一聲慘叫,似是孩童。

覃桉拿的東西少,聽這聲音此起彼伏,徑直跑了過去。

“七日後再敘,你站在我後面望眼欲穿吧。”

萬岐揉了揉眉心,快步走去,忽的一陣劍意夾風閃來,萬岐側身躲過,擡頭看去只見一相貌出挑的少年足立樹梢,一柄銀劍垂下,在烈陽下中劃過一抹厲色。

“柳三足,當初說好絕情修道,共同飛升。你竟尋了道侶,真是給無情道顏面丟盡。”

少年從上而下,直指他的眉心,冰冷似雪。

“你若與我試劍我們之間還有周璇的餘地。長松雪莊裴玉衡,問劍楚河柳門……站住,你跑什麽!”

萬岐覺得他腦子有病,冷笑一句“腦疾”提著東西就往覃桉那趕。

這長松雪莊都有點毛病,長松雪莊全稱名字特別長,“長松落雪,淩霄劍宗”為了與三大宗門保持一致,直接更名為長松雪莊。

這裏頭的人也有點毛病,動不動就拔劍砍一刀,先前萬岐在柳門就吃過這虧。

他們報名號太過冗長,萬岐沒等他說完直接一劍劈了,結果被說不尊禮數,為此江澈跟千罌粟還跟長松雪莊單方面對峙過,鬧的兩方打起架來。

萬岐身形閃的快,沒走幾步,便發覺不對。

此乃劍陣,方圓幾裏設下結界,方才路過的人皆是幻影,但萬岐只絕有周遭有些奇怪,但並未完全察覺,想來便知這少年修為幾何。

萬岐不想同他動手,著急尋覃桉,這幫瘋子不知會幹出什麽事來。

“我今日並未帶佩劍,下次再比試。”

裴玉衡可不想放他走,他一劍劃過,頓時劍陣起伏,以裴玉衡為中心,無形卷起風雪劍陣,地面忽的冰凍三尺,周遭溫度驟然降下。

在他眼中柳三足雖未佩劍,但實力仍不容小覷,既然要比還是應認真對待,才不枉他特此來尋一遭。

風雪劍陣起陣時,萬岐仍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那,手中的物件在劍陣中變得格外沈重,是劍陣的威嚴。

遠處傳來女聲的大叫,萬岐聽聞頓時怒意翻湧。

“她在哪?”

裴玉衡淡笑:“出陣再告訴你。”

萬岐將懷中的物件放在地上,以身作陣。

“裴玉衡,我同你一試,但弄壞東西記得賠錢,這幾匹綢緞可是值兩千靈石。”

裴玉衡面上不顯,但揮劍的姿勢明顯一頓,口中忍不住暗罵。

“你怎麽不去搶,與你一場比試竟值兩千靈石?”

此時裴玉衡心中衡量,柳三足既沒帶佩劍,不如下次擇選個日子再比,兩千靈石,把他家底翻空也一口氣拿不出這麽多來。

可他轉頭一想,萬岐沒說是上品,中品,下品,萬一是下品,他還是賠的起的。

此時劍陣稍稍有收回之勢。萬岐嘴角噙笑,他還是那麽惜財。

“休傷我夫君!”

“巽風三道。”

萬岐剛想破陣,腳底風雪猛地一劍意朝上刺去,瞬息間只見覃桉一躍而入,兩縷墨發在風中飄揚,嘴咬住糖畫,懷中抱孩童,右手幾道符咒甩去,頓時將劍陣炸開一道裂縫。

覃桉紅著臉沒敢去看萬岐,她一口咬碎糖畫,法鏈一把將人困在樹幹上,繞了幾圈徑直收緊,恨不得直接滅口。

萬岐強忍笑意,眉眼忍不住彎起,他一把攥住覃桉已經掐出法印的手,示意她別動手。

煙霧中只聽裴玉衡涼薄的聲音。

“好啊,你們都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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